又从教铁石[]每见花开成惜惜[ ]泪点难消滴损苍烟玉一条[]
又
从教铁石[],每见花开成惜惜[2]。泪点难消,滴损苍烟玉一条[]。怜伊大冷。添个纸窗疏竹影。记取相思。环佩归来月上时[]。
【赏析】 这首《减字木兰花》是为一幅梅花图题写的。用文字来描绘一幅梅花图,一定要抓住两个要点:一是吟咏梅花本身的特质,二是写出绘画的特质,这两点缺一不可。这首词就做得很好,吟咏梅花时既有白描,又有用典,典故恰如其分;“怜伊大冷。添个纸窗疏竹影”两句写出了绘画的匠心之妙:画家心疼这一枝梅花在酷寒里开放,便在纸窗上画几行疏竹与它作伴。倘若换做庸手来写这个题材,只会写出梅枝与竹枝相伴,哪里会有纳兰容若这般细腻的心思呢?而这样的心思,完全是词人怜香惜玉的一贯本色,所以写将出来是那样的自然,毫无突兀的感觉。
【笺注】
[]从教铁石:从教,即纵教,纵使。铁石,即铁石心肠。唐人皮日休《桃花赋》载,我曾仰慕宋璟宰相坚贞刚毅的气质,疑惑他是铁肠石心,不解温柔,然而读了他的《梅花赋》,清丽美艳,有南朝徐铉、庾信的风格,很不像他平日的为人。张邦基《墨庄漫录》亦载,有人疑心宋璟是铁石心肠,待读过他的《梅花赋》,文风清艳,绝不像他的为人。
[2]惜惜:怜惜。五代唐庄宗李存勖《歌头》有“惜惜此光阴,如流水”。
[]滴损苍烟玉一条:化自张谓《早梅》“一树寒梅白玉条”。
[]环佩归来月上时:杜甫《咏怀古迹》五首之三有“画图省识春风面,环佩空归夜月魂”,是过昭君村而吟咏昭君之作。姜夔在他的咏梅名作《疏影》里化用杜诗作“昭君不惯胡沙远,但暗忆江南江北。想佩环月夜归来,化作此花幽独”,从此“环月夜归来”便成为咏梅的典故。
又
断魂无据[]。万水千山何处去?没个音书。尽日东风上绿除[2]。故园春好。寄语落花须自扫。莫更伤春。同是恹恹[]多病人。
【赏析】 这首词描写伤春伤别的情绪,上阕与下阕构成了一组二重奏。上阕以妻子的视角来写,说丈夫独在异乡为异客,自己在家中苦苦守候,等不到书信,一任春风吹绿了台阶上的芳草。下阕以丈夫的视角,写他在异乡想象着故园春色,却无法赶回家去,只想劝慰妻子莫再伤心,因为自己也在同样的相思中伤着心呢。
【笺注】
[]无据:无所依凭。
[2]绿除:生有绿草的台阶。除,台阶。
[]恹恹(yān):倦怠的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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